Monday, February 23, 2015

老檳城的酒業


上個星期,中馬區23位老同學聚集到88風味飯店把酒言歡迎羊年,喝了幾款美酒。在這新年佳節之際,免不了和親朋戚友開懷暢飲,可見 [ ] 在歡慶中是佔着何等重要的地位。

酒類普通分為洋酒,中國酒和本地酒。洋酒是講威士忌,萬蘭池,葡萄酒等﹔ 中國酒有廣東的陳李濟酒,天津的玫瑰露,五加皮,汕頭的長春酒,中藥補酒等等,本地則是白米酒,藥酒等等。

50年前,檳城的歐洲洋酒代理權多數掌握在俗稱 [ 土庫 ] [ 洋行 ] 的西商手中,比較著名的西商有牙直利(Guthrie, 慕娘蘇門答臘(Borneo Sumatra) ,森那美(Sime Darby),士律公司(Slot & Co, 威廉杰克士(William Jack)等等。中國酒則為本地華商經營。

做餐廳飯店陶瓷玻璃器具生意時,因有供應玻璃盛器給華商酒行,所以對老檳城的酒業也略知一二。

當年在檳島華資經營酒業者有約百餘家, 分為三大類:批發牌酒商,酒支(零售)牌商,和酒吧牌商。

學長黃綺麗醫生建源世叔(註)在打鐵街( Beach Street )的德祥酒,就是持有一等批發和裝瓶牌執照的酒商。營業性質是批發整罇中西酒,不得在店內開罇零沽。

另外從法國採辦橡木桶裝萬蘭池,和中國甕裝原酒,在店內裝瓶出售。德祥酒自標貼的飛機嘜萬蘭池,和觀記酒行的自創大炮嘜萬蘭池,曾為市場爭得不可開交。

洋酒當然只用玻璃瓶裝。德祥酒特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瓶裝中國酒。它是採用由我們老店向中國陶瓷廠特制的觀世音,八仙,梁山泊祝英台一體等等不同人形造型的陶藝酒瓶。

據有古玩店朋友告知,近年來,人物造型陶藝酒瓶已成為一部分酒器收藏家的對象。可見得建源世叔確實個有商業頭腦和文化藝術素養的儒商, 可惜我只存有一支稍微缺損的李鐵拐。

今天的酒商可能不知道酒業以前有過這樣的營業條列。市政局規定批發商售酒,每次至少在六加侖以上,因此批發牌商有個俗稱 [ 六牙蘭牌 ] 。而酒支零售商, 每次售酒不得超過六加侖。

持酒吧牌執照的酒商最多,系可以售賣中西各種洋酒和啤酒,也可在店內喝酒。前天(2015221日)報章有則市議會實行管制零售酒的措施,也曹規蕭隨,即限時賣酒。

50年前酒吧商已分為一, 二,三等級,在各自限定的營業時間賣酒。一級酒吧每日自早上7點至午夜12點,二等早上7點至晚上10點,三等早上8點至晚上9點,今天略微修訂。

市政局是以建筑物,衛生設備來區分三個等級酒吧。取得一等級酒吧的業者當然是高檔酒店和飯店如:E&O旅店,上海飯店,京畿,百樂門,新賓大,新海景等大旅社,舟山大酒店,檳榔律的波士頓, Bishop Street Liverpool 等等西餐廳。

二等酒吧有國泰, 麗士戲院內的小吧,檳榔律的太白樓,北京旅社,惹蘭亞珍的西湖旅店,蓮花河國泰旅社,萊特街百代酒吧, 飛機場茶室,亞逸依淡的醉林居等等次檔酒店旅社。

三等酒吧銷量最為普通的是啤酒,標頭甚多,如皇帽,錠標,虎標,黑狗,還有已少見的ABC嘜等等。老同學林本澤前在柑仔園的興成酒店,母校對面甘光峇汝巴剎(菜市)與讀書時常去的和成茶室邊的瓊海酒吧,賣菜街鴻昌等等 就是持三等牌照的酒吧。

潮籍酒業商在檳城頗多,有賣菜街的南康酒行,經昌酒行, 緞羅申街恆生酒行,仁昌酒行,大順街的寶康酒行,汕頭街的泉和酒行及金興酒行,惹蘭亞珍永順酒莊,江沙路的共泉棧酒莊等等。

在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 華商的三等酒吧是一般勞動階級工友,勞累了一天,到那裡去花一兩塊錢,你一句我一語可以悠閑喝上大半天的休息處。

再說觀看過老同學林本澤前在柑仔園的興成酒行,酒行內桌椅設備雖簡陋,酒水飲料, 花生果子俱全。 酒客在沒有店員,吧女服務下,自主向在林老板櫃台前結賬付款,甚至以自助洗杯,抹桌,掃地。這種店老板與顧客建立的相互依存關系,今天哪有這麼容易建立起來啊!

隨着近年來老店屋受到漲租的影響,華商三等酒吧這類老時代的行業,也正逐漸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

銷售啤酒者都是二盤代理商,如新泉興,來搬去三星巷的泉利興等等。

20150225 修訂
(註)黃建源翰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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