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November 28, 2020

達烏迪博拉-伊斯蘭教墳場 (增刪篇)

霹靂路 ( Perak Road ) 回教堂,Masjid Wan Chik Ariffin (註1周邊,是檳城最大的伊斯蘭教墳場。 場地雖大,但啓用多年來,墓地近乎爆滿的窘境。所以這個公墓,應許以家族合葬墓的安葬方式,來提高單位墓的使用率。

伊斯蘭教的墳墓和墓碑 大部分都是最簡單不過的。不講究風水 也不講求造型。分別在頭腳的位置各別豎立柱形墓碑 ( Batu Nisan / Kepok Kubur )圓形立柱的墓碑 象徵男性,扁形立柱象徵女性。

 

不過,與 Masjid Wan Chik Ariffin相距不遠 僅在霹靂路大路邊一條小巷Lorong Seremban 的路口就有一塊不同於一般馬來穆斯林的墳場。

 

門欄的一塊石碑名這墳場是屬於達烏迪拉伊斯蘭社群的私人( Tanah Perkuburan Persendirian Kaum Islam Dawoodi Bohra )

 

墳墓的造型 類似天主/基督教墓地採用的型式 既是四角長方型也似猶太人的石棺全場四十幾座墳墓 需要闡明, 這是2009年點算的略數

除了一座墳墓是有豎起兩支男性圓形立柱的墓碑 ,其餘都是組合式箱大理石或花崗岩的墓碑,刻上墓主的姓名年齡,嵌于墳身前面

 

這種異軍突起的伊斯蘭教墳場 相信除了這處以外 檳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個。

話説英國人殖民檳榔嶼後除了中國 阿拉伯亞齊,後來則是印度人也接踵而來,尋求較好的居住和發展機會。印度裔中以淡米爾人數佔多,移民把他們各別的興都教,錫克教,天主/基督教 伊斯蘭教等等宗教也帶來

 

印度最西部的古加拉省 ( Gujarat ) 一小部份信奉伊斯蘭教的達烏迪 ( Dawoodi Bohra ) 商人擅長於經營布匹業,在牛冬街 ( Chulia Street ) 一帶落脚做生意。

 

這是一支跟隨先知穆罕墨德之女 聖女花蒂瑪和其夫阿的什葉派伊斯蘭教徒。 信徒大多數居住在印度巴基斯坦 新加坡,中東和少數在西方國家。

達烏迪 ( Dawoodi Bohra ) 是一個非常緊密團結的社群。 雖然大多數是成功的商人 不過也很重視自己的宗教教育和世俗知識社群中也培養出很多在社會上需要的專業人士。

 

青草巷獨棟別墅的KFC分行 後面有一條小道路叫做 Jalan Sir Hussein 

路名的由來,是來自20世紀初期的檳城著名律師 立法委員社會領袖﹔已故 Sir Hussein Hasanally Adboolcader  1890-1974 ) 他還是馬來亞獲得英王頒授騎士勛章的第一位印裔人士。

 

同時也是檳城達烏迪拉社區地位最高的神職者,伊瑪目 ( Imam ) 爲表揚他對社會發展的貢獻,政府將他的名字用作道路名稱。

Sir Hussein 一家在司法界可是超群拔類。在1988大馬司法危機事件中, 不幸被罷免的五位最高法院法官之一的 尊敬已故Tan Sri Eusoffe Adboolcader ( 1924-1996 ) 也就是Sir Hussein 的兒子。

1996 1 11日,Tan Sri Eusoffe 檳城Taman Jesselton 私宅離世。

我一位合格指揮遠洋船舶的老同事 Capt. Taher Ali籍古加拉省 ( Gujarat ) ,其母親就葬在這塊達烏迪拉伊斯蘭社群私人的墳地。 他娶了甲拋峇底同鄉的華裔太太女兒是大馬游泳國手。會說一口流利的福建話 還取個中文名字叫  達西   

這派不同於印裔穆斯林。 他們遵循伊斯蘭教義,不去影響其他派系,并且專注于先知默罕默德的聖訓。因此,僅凴外貌,很難在印度社群中分辨出Dawoodi Bohra

原文: 20090222

修訂: 20121017

增刪: 20201128

(註1Masjid Wan Chik Ariffin 今天是一座被列爲受到保護的歷史建築。在建立之前(1923 年), 後面的墳場已經存在

Saturday, November 21, 2020

從墓園來回顧早期檳榔嶼的日本僑民 (增刪篇)

星洲日報2019329日新聞報導 : 吉打州行政議員為紀念日本軍人而重建的 慰靈碑主持開幕式,但附立贊美 英雄日軍的簡介告板,引起民怨。(註1 事後公開道歉,此風波也就宣告一段落。

 

檳城也有一座慰靈塔,坐落於老檳城叫關打賀區Caunter HallLintang P. Ramlee 日本人墓地。 

這塊佔地約1200平方米,L形墓園,建立於1893年(明治26年)。目前由日本人協會(日本人會),顧請人看守管理。同時還舉行一年春秋兩季的鮮花, 燃燒香火的拜祭,對亡者表示一份虔誠的追思。

 

墓園前的簡單圍籬,上半部是矛形鐵柱柵欄,底部是一個白色粉刷墻的基礎,讓路人對整個墓園全景,一覽無遺。 

從大門直走到盡頭,再90L轉,就看到一座並不高大的碑塔墓。

 

台基由三層四方形平台構成。頂層平台,以水泥磚,砌一棟四方型柱體。四面流水的頂部,按一粒洋葱頭做裝飾。除了正面碑文刻上慰靈塔三個顯眼大字,其餘三面空無一字。

 

慰靈塔造型簡單莊重。墓後豎有一塊略微寬高的大墓碑,刻着 軍艦最上病沒諸士之碑, 大正七年十一月建立,艦上十五名海軍軍士之名字。 大正七年(1918年)正值世界暴發不尋常的西班牙流感,日本軍艦上的部分軍士也被感染,導致死亡。

 

平坦的墓地,筆直小路兩側的墓碑,左右直立排列在草地上。公墓内記錄56座墳墓。

墓地下葬記錄,除了一座誌明陸軍軍曹片岡熙之墓,葬於1942730日,餘下的55座,包括陸軍中尉松木良,前述的軍艦軍士,亡者下葬年份介於1893-1926,皆爲二戰前定居檳城的日本僑民。婦女之墓尤爲多。

 

墓地亦豎立刻有南無妙法蓮華經南無阿彌陀佛的石碑。參考王琛發教授撰寫的日本佛教在馬來西亞的曲折命運文獻闡釋,墓碑刻有佛號或經題,説明戰前當地的日本人,多是認同佛教。

 

轉引日本學者河野公平編撰的南洋總覽 日本戰前駐新加坡大使館記錄:最早于1880年到檳城1910年的人口普查使檳城的日本人数量207

 

 “從大正六年(1917)到大正七年(1918), 在檳城,1917年的日本僑民總數262人, 1918年則增加至270。日本移民實際上包括日本本土人民,及日本殖民地的台灣人。

 

從商的開攝影舘,雜貨店,飲食店,理髮店,和服洋服裁縫店等等各種日常用品商店。 比較專業的開醫生診療所,牙醫, 接生院,配藥房。從事娛樂,酒店旅館業者,提供娼妓服務,築成Cintra Street Kampung Malabar一片繁華景像。

 

依職業分類表統計,從事各行各業的日人中,以藝者/娼妓/酌婦(Karayuki-San)爲多。(八卦一下:經常參加日本協會舉辦穿和服表演的本地哈日美少女,切記不要模仿藝妓的和服造型,白粉面妝和髮式,以免被内行人笑話)

由於那個年代,大批移民的生活環境還不能安定, 不能贍養一個妻子的緣故,娼妓行業非常興旺,出現了一個鼎盛的階段,賣淫業集中的日本橫街(Cintra Street),還曾被粗俗叫做打炮街日本鷄” (惡作劇的蓄意把,按福建/廣東諧音,叫做妓女的

 

就像中國移民一樣,日本人在十九世紀面臨貧困,落後的困境,人民過得非常辛苦,不得已離開日本,向外尋找環境更優裕的地方居住。

 

嚮往檳榔嶼的念頭,跟隨前人最早于1880年抵檳,在Cintra Street Kampung Malabar落脚,且使這兩段路,成爲日本人開設商店和酒店的主要商業區。

 

原本是確有的路名,在老檳城人的稱呼也有變異。話説更早期,有來自印度的Malabaris 建築工匠,曾聚居在在此地,故得名Kampung Malabar。但為後來日本人的駐進,美其名為日本新路

隨着日本戰敗,從1946年開始,絕大部分日本僑民被遣返回國。

各行各業在該區的轉型下,由當地人入主,商業活動進入新階段。盛極一時的日商模式,就消失得無影無對於早期居留在檳榔嶼的日本僑民,老一輩的,可能還有點印象吧!。

原文: 20070325

修訂: 20121024日  

增刪: 20201122 

 

 (註1  https://www.sinchew.com.my/content/2019-03/29/content_2029684.html


Sunday, November 15, 2020

被遺忘的檳榔嶼猶太族群 (增刪篇)

1830年,從巴格達移來檳榔嶼定居的猶太人 / Baghdadi Jews180年來,在無法融入一個文化上完全不同的社會,這個保守和内向的族群, 2011年之後,逐漸淡出檳城人民的視野。

坐落在Jalan Zainal Abidin (原名Jahudi Road),這塊面積略小於標準足球場的墓園,四周以高墻圍繞,生鐵鑄造的柱式雙開大門,是進入墓園的唯一入口。

 

這裏是在檳榔嶼逝世的猶太人安葬之地 Jewish Cemetery), 時至今日,墓園内總共有107座墳墓。

 

除了墓碑上刻有9TH JULY 1835 的英文日期,其餘的碑文,字體是像彎曲鎖匙的希伯來文,實在看不懂。據檔案記載, 這是第一名下葬于此墓地的死者Shoshan Levi,她是一名崇奉猶太教,和捐贈此墓地的英國婦女。

偌大的墓園,至今爲止,107座墳墓只占用不到三分之一墓地。 兩墓之隔,多爲一條狹窄的通道。門口一大片空地, 臆想是要給後來亡者,留下空間和餘地。



相對於信奉基督教的亞美尼亞人/Armenian(註1,猶太人的種族觀念實在太深,也比較封閉。這樣的社群,太自外於人群。

依據檳城戶口調查的記錄,在1899年的鼎盛時期,人數達到172名猶太定居者, 逐年下降到1941年,只有30名,1969年僅剩3個猶太家庭。

 

2011715日,曾任E&O Hotel 經理的David  Mordecai去世,成爲最後一名下葬在這墓園的亡者。

原本收藏在墓園看守人的下葬記錄冊,如今是保存在澳大利亞的猶太墓園信托部。

 

墳墓的造型,都是歐洲中世紀時期的石棺墳型。沒有雕刻和裝飾,顯得簡單樸素。

 

最典型的猶太墓,附壁柱凸出外墻,三角形頂部,正面兩根粗獷柱子,整個形狀就像一座神殿。

 

有者外型屬長方形矮墓身,頂部呈三角型; 也有圓弧形頂座。 其他樣式有長管三角紙盒型,和石條形狀的猶太墓。

 

墓碑上裝飾性的六角形圖案,是猶太所羅門王的象徵。有捍衛猶太民族的含義,即爲現今以色列國旗圖案的由來。

 

這是長方形銅質銘碑,碑上的圖案,花紋和字母,通過打凸或壓印,呈現與衆不同浮雕效果。

 

墓碑上展示的雙手,表示死者是猶太會堂的神職家族,為會衆祝福。

七座燈盞的金燈台是古猶太標誌,它的七盞燈代表了上帝創世的六天,以及第七天安息日。 今天,金色七盞燈座也是現代以色列囯及其政府的徽章圖案。

 

看電影Schindler’s List最後一幕,倖存者領着子孫,每人在墳墓上放置了一小塊石頭。在猶太信仰中的意義,在墳墓上放一塊石頭,表示瞻仰者有去過這墳墓。石頭是死者生命,和回憶持久存在的合適標誌。

 

雖然同是一神論的宗教,相對於信奉基督教的亞美尼亞人, 猶太人不對外傳猶太教,只在自家聚會場所進行集體祈禱,講解猶太教法典等等宗教活動。

即使定居在檳榔嶼的猶太人數不多,在1929年,依然在那莪路28 (Nagore Road) 創立一所猶太會堂, 即猶太教堂。

 

直至1976年,最後一個負責會堂與宗教儀式事務的聖職者去世後,會務癱瘓,陷入了停頓的窘境。

猶太人在世界各地均爲出類拔萃的人物,不容於馬來西亞這個伊斯蘭國。

 

早年老檳城慣稱的Jahudi Road 在上個世紀80年代,被市政府易名為Jalan Zainal Abidin, 以紀念馬來文學家。


一個疑惑一直沒法解開,老檳城華人稱之爪夷律,與原爲英文拼寫的 “Yahudi Road”和馬來文名稱,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及。不會是老檳城,閩南語音的 Jahudi,出現爪夷的口誤吧 

隨着街道的易名,完全抹去猶太族群,曾經移居落戶檳榔嶼的歷史記憶。                                                                                                                                                                       

(註1http://huctan.blogspot.com/2020/11/blog-post.html

原文:20061022日  huctan.multiply.com

增刪:20201116日  huctan.blogspot.com